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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:“手”和“念”

第四章:“手”和“念”

好热……

好痛……

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,周围的温度突然开始上升,难以忍受的痛苦直入大脑,我张了张嘴,却发不出任何的声音。

我再一次渴望着我能够昏迷过去,这份疼痛实在是太恐怖了,完全无法对这种疼痛适应,哪怕手臂断了一半的疼痛都完全比不上现在的这种疼痛。

我……会死吗?

我在脑子里想着这个问题,在这种疼痛的折磨下,我理应会死去,就是被疼死,大脑一直处于紧绷状态,只要再稍微用点力,我应该就会死去,但这种疼痛却恰好卡在崩断的边缘,让我的死期无限延伸,无法降临。

神啊,如果我有罪,我希望能给我一个死亡的时间,这样我起码还会有点希望解脱,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根本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死,恐惧折磨再次到来。

我第一次明白,在这种情况活着,那就是一种折磨,死亡是种多么让人渴望的东西。

我渴望着死亡,但心里又似乎不想死,一股情绪堵住心口,那是不甘,还有一种执念,告诉着我我不能死去,我还要,去找祂。

但我为什么要找祂……祂是我什么人?和我是什么关系?

我隐约感觉自己好像比上次忘掉了更多的东西,这让我心里生出了新的恐惧,比对于那种痛不欲生的疼痛恐惧还要强烈。

我一边忍受着疼痛,一边回忆着自己的记忆,记忆量并不大,顶多只有在我被吞进来前一个星期的记忆,并且都很模糊,我甚至连自己的样子都回忆不起来了。

这一个星期我似乎经常待在一个有很多穿着一样衣服的人的地方,我似乎一直在粘着一个人,心里一直对那个人抱着奇怪的想法,但是是什么想法,我不记得了。

直觉告诉我我一直粘着的那个人就是对我十分重要的人,可我连祂长什么样子都完全不记得,我对祂的称呼似乎是……小……小……

……

想不起来了……

祂……到底叫什么名字……

祂……是我的什么人……

好想……见祂……

“哦~?这么想见她吗~?”

谁!

被吞进来后有史以来我第一次听到除了粘液声之外的声音,这让我有些激动,而且听她的话,她似乎知道那个人是谁。

“我~?嗯~按照某种关系来说~你应该喊我妈妈”

妈妈?好奇怪的称呼,有什么意义吗?

“没有哦~”

好吧……那妈妈能告诉我……祂是谁吗……

“这么想知道吗~?”

嗯……

“嗯哼~那好吧~我可以告诉你~但你需要付出一些代价才能得到~”

代价……?

“就是你要失去某种东西,才能得到你想要的~”

这样吗……那我愿意失去我的一切……请妈妈告诉我……祂是谁……

“挺有决心呢~那我就告诉你吧~”

终于……可以知道了……

嘶……

头有些痛……好像有什么东西塞进我的脑子里了……

“检查一下你的记忆吧~答案~在那里面~”

原来是我想要的答案吗……

我遵循着她的话,回忆着自己所剩不多的记忆,整体来说和上次没有太大的区别,只是我粘着的那个人的形象,清晰了一些。

那是一个个子只到我的胸口,梳着双马尾的女孩……

我和她的关系似乎很好……几乎形影不离……

可我还是想不起她的名字,脸也很模糊……

我这是被骗了?

“不是哦~这是根据你付出的代价换来的答案~”

代价……答案……付出多少东西,就会得到多少东西吗……

“是的~”

那……能说出我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吗?

“你已经付出了哦~喊了我好几声妈妈~”

这就是代价吗……好奇怪的代价……

不过大概知道她的样子和我们之间的关系……也很满足了……我也可以……放松了……

“这就知足了~?你不想去见见她吗?你~不想和她~一直在一起吗?”

诶?!可以吗?!

我难免有些激动,我知道我这是贪心,明明已经差不多解开心里的一些疑惑了,却还想奢求更多的东西。

“可以的~不过~你要付出的代价~可是很严重的哦~”

很严重吗……

“对哦~好心提醒一下~如果你答应的话~你就会变成一个怪物~一个被人类厌恶的怪物~到那时候~她~又可能会讨厌你~疏远你~甚至~会想杀了你~”

这……确实是个很严重的代价……

“怎么样~你要付出这个代价吗~?”

她的声音有些笑意,我不明白她在笑什么,是在笑我将要在拒绝和答应两个选择之间犹豫吗?

那确实挺好笑的,一个口口声声的说愿意为了她付出一切代价的人,却在不能和她相识这一代价上犹豫,这显得这个人的话是多么矛盾……

我也确实就是一个这么矛盾……搞笑的人……

我犹豫了……我害怕她厌恶的眼光……害怕她远离我……害怕……失去她……

我不想失去她……但我也不想面对她厌恶的目光……我不想让她远离我……我想让她……永远……和我在一起……

那时候的我还不知道,我的心,在这一刻开始有了变化,开始慢慢的,扭曲了起来……我此刻就站在悬崖边,只需我向前迈出一步,我就会堕入永远出不来的深渊……

而将我推入深渊的……就是这个女人的下一句话……

“我再好心提醒你一句~外面的世界现在变得很危险~那个小女孩~如果没有你的保护的话~会死的哦~”

会死的哦~

会死的哦~

会死的哦~……

这四个字在我的耳边不停的环绕着,我想象着她死去的样子,想象着她因为我的害怕而死去的样子,我的心像被刀剐了一样,十分的痛,也十分的难受。

奇怪的情绪霸占了我的理智,我的心也不再犹豫,无论付出什么代价,我都不能让她死去……

“看样子~你已经做出选择了呢~来~告诉我~是否要成为我的使徒~化作怪物活下去?用怪物的力量~保护她?”

我……愿意!请……给我保护她的力量……

“如你所愿~我的~『皇后』~”

话音刚落,我的身体突然感受到疼痛,这种疼痛比我以前体验过得疼痛都要强上好几倍,这种疼痛直接覆盖了之前还在忍受的疼痛,我死咬着牙,努力的忍受着这种疼痛,我不敢去祈求昏迷,我怕昏迷了之后就会死去,这样的话……她也会死……

『我将赐予你无坚不摧的利爪,任何敌人,都将会在你的利爪下变为亡灵,保护你登上王座』

我的断臂处有瘙痒感,异物冲出身体的感觉从断臂传来,我重新感受到了拥有右手的感觉,只是这右手,似乎有些硬……

『我将赐予你操控万物的念,世间的万物,都应是你的武器,它们将遵循你的命令,去摧毁一切登上王座的阻碍』

我的大脑突然多出很多信息,我似乎能『看』到周围的一切,能『看』到包裹我的蛋,『看』到自己在一个奇怪的房间,『看』到燃烧着蛋的火焰。

『至极的罪恶,将会是你路上的基石,它将承载着你,带你来到王座的面前』

我『看』到燃烧着蛋的火焰突然脱离蛋的表面,盘旋在我的上方,喜悦的情绪从火焰里传达出来,我感受到期待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,它们是在期待着我出现?

『禁锢你的牢笼,在此刻破碎,它将以自己的牺牲,来向世间宣告着,皇后的降临!』

碰!!

震耳欲聋的声音刺入我的耳朵,身边的粘液全部消失不见,在我的『注视』下,蛋突然发生了爆炸,蛋壳化作灰烬消散,久违的脚踏实地的感觉从脚上传来。

我睁开了眼睛,欣赏着周围对于我来说十分新奇的色彩,看着看着我发现,我的视力好像比我以前还要好。

突然,我感觉到一个视线落在我的身上,我顺着感觉看过去,那是一个摄像头,我这是……被监视了?

我不喜欢。

格拉格拉~~……

摄像头像是被扯断一样掉落在了地上,随着我的想法,它瞬间扭曲变成了一个铁球,我讨厌的视线也从此消失。

我抬头看了看头上的火焰,幽蓝色的光芒在我看来是非常的美丽,我伸出长满鳞片的利爪想要抚摸着这火焰,火焰像小狗一样乖巧的飞过来蹭了蹭我的手心,对着我『倾诉』着自己的一个请求。

我点了点头答应了,火焰欢呼的在空中飞舞了一会,尽兴之后来到我的身后,慢慢的贴近我的身体里,变化成了一条看上去毛茸茸的幽蓝色毛发的尾巴。

一种联系从尾巴传来,我能随着自己的心意控制尾巴,也可以指挥着它变成我的武器去消灭敌人。

我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,想看看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的怪物,但结果似乎有些出乎我的意料,我的身体除了右手,都是人类的样子,衣服还是我被吞下之前的衣服,只是外套的右手位置从肘关节的位置断了一截,那是被怪物咬断的,我的新的右手也是从断掉的地方长出来的。

我观察着我的右手,黑色的细小的鳞片覆盖在大部分的皮肤表面,从最长的中指开始一直覆盖到了胳膊肘,看上去有些像紧身衣,随后暗紫色的大型鳞片从黑色小鳞片没有覆盖到的位置长出来,五指被暗紫色的鳞片包裹,变成像镰刀一样锋利的利爪,小臂背面有一根弯弯的尖刺长出来,有些像刀刃,锐利的锋刃看上去可以切断很多东西,小臂两侧还有些许的暗紫色鳞片当装饰,肘关节这里长出一块菱形的暗紫色鳞片,整体看上去比较炫酷。(背面的鳞片可以想象究极生物的刀,当然形状不一样)

看上去挺不错的,握拳能感受到强大的力量,轻轻的一挥手,无形的风被挥出去,我面前的金属墙壁上紧接着出现了五道一米长的爪痕。

很不错的力量。

我满意的点点头,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力量才是重要的,美感什么的都无所谓。

“滴呜~!滴!滴滴呜~!”

刺耳的声音从一个方向传来,我捂住自己的耳朵,这个声音让我感觉有点难受,很讨厌这种声音,但我捂住了耳朵后这声音丝毫没有减弱,甚至听着更清楚了。

怎么回事?

我思考着,突然感觉到头发被撩动的感觉,看看周围也没有任何人,我把左手放在自己的头上,摸到了一只……毛茸茸的耳朵?里面好像还有小绒球。

我有摸了摸自己的右边,也一样有一只耳朵,总共一双。

这也是变成怪物的特征?

还真是够麻烦的,听力提升了很多,对这噪音也更敏感了。

我没在管自己的多出来的一双耳朵,开始寻找着大门的位置,我要离开这个房间,去停下这个难听的声音。

透过提升的视力,我在一面金属墙上发现了比头发丝还细的缝,看形状应该是门。

那就好办了。

砰!

我走过去一拳打在这个门上,看上去很硬的门被我打出一个窟窿,被打飞的那一块金属不知道去了哪里,也没听见掉在地上的声音。

麻烦了。

无奈,我只能将这两扇门用双手撕开,过程意外的轻松,跟撕纸一样。

“开火!!!”

刚把门撕开,就迎来了十几个枪口,熟悉的气息从枪口的宝石散发出来,和我尾巴一个颜色的火花被射了出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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